林宜君的失婚婦女奇幻旅程

今天荷語課學期最後一天已經不用上課了，只需要到學校和老師相談學習狀況並且註冊新課程。相談時老師直接點出了我的耳朵和荷語實在很不熟的這個罩門，叫我要常常聽廣播等即使以背景音狀態呈現也沒有關係。 因為差不多算是被意外空投到布魯塞爾的，當初開始學荷語時就是抱著一個玩玩的心態，初級課時因為新鮮感加上每天嘲笑荷語是酒醉版英語，倒也是以這種渣渣心態輕鬆過關了，好了吧現在升級之後圖窮匕現了吧。 個別與大家會談完後，老師和全班同學闡述了一個語言學習的重點——「找到興趣」，他說。不論是電影或影集或任何荷語相關事物，找出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項目，培養出學習荷語的興趣以增加學習效率。 這番話讓我想起了我的英語和法語學習歷程。求學時因為沈迷歐陸搖滾樂，尤以Britpop為最，為了想看懂歌詞及音樂新訊，將英文學到一個比同儕稍好一些的程度 (不過很久之後才發現搖滾樂歌詞常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而且不紮實的學習也讓我後來讀英文碩士時各種痛苦，這又是另一個可以寫很長的主題了)。 而誤打誤撞的十年法語學習生涯則是一個因為興趣所以走得遠又久的範本。法國人追求直理喜好辯論的教育也體現在法語教材上，讓生活在亞洲社會框架下的我，每回週末上完法語課，總是覺得因為被同理而被充電了一輪，才得以帶著電力再回到職場工作而不被損耗。後來迷戀上 Benjamin Biolday 和 Vincent Delerm 的詩意歌詞及各式虛幻法式電影也加減助攻了一下。 再追溯到更久以前，體育課總是被放在躲避球內場給男生K頭的哈比人我真是恨透運動了，整個人生的求學時光就這樣恨透體育並讓它拖垮我的五育成績，還因此當了一顆白胖的泡芙當了三十年，直到因為開始想鍛鍊體力而學習跑步 ，後來跑步竟然也成為我人生中一個重要的轉捩點，託跑步的福我結交到了一群至交好友，而跑步對心智的鍛鍊，也讓我得以熬過後來離婚和官司等慘事。 神遊完了一趟自己的學習人生，大家一起到了註冊中心門口。班上有同學是為了公民語言考試而來上課的，通過這一級後她就不再報名了，她在註冊中心前跟大家擁抱告別的時侯我也一度想跟著她走 ，不過最後我還是報名下一期了。 如果你也正在因為學習著什麼而苦手中，和我一起加油找到興趣吧。 (文章突然以雞湯模式結束始料未及) 圖為外配的茫茫的人生。

這週是荷語課期末考，上個週末我幾乎抱著書苦讀了兩天。 前一個初級課程時我上的是中等速率的120小時課程，但是因為實在太簡單了，整個學程我回家都不用讀書也輕鬆過關，報名這級這程時我就牙給，跟老師說我要報緊湊版80小時的課程。 結果一個月來我追進度追的好辛苦。 班上的同學都超級認真的，有的人也在布魯塞爾住了好幾年了，所以也有比較紮實的荷語基礎，每次分組會話練習時，我都覺得自己在拖垮同學非常慚愧，所以回家後總是拼命苦讀，但其實定居布魯塞爾就是一個意料之外，學習荷語更是，荷語對我來說就是非常陌生跟外星語其實也沒有兩樣。 本週一我們考了聽讀寫三種筆試，讀的部份還算簡單，寫作的部份則有一點困難，短短一小時要寫五篇小文章，分別要介紹自己和家人、照圖片描述屋內配置、用10項和6項活動講述上個週末做了什麼和下週準備做什麼 (使用過去式和未來式)，還有以考卷上的7個標識寫出泳池內的注意事項，就是需要穿泳衣以及進池前需要先淋浴等等的那種。 經過週末的苦讀，所以寫作部份沒什麼問題，我還寫到最後一秒才交卷。但是聽力部份完全是一場災難，五個大題裡有一題我幾乎沒聽懂，另一個大題是有個女聲講述她這週和家人一起做了些什麼，試卷上則有八項活動圖片，然後我們必需以1、2、3…在圖片下的框框填入該女這天活動的順序，老師播這題的音檔播了三次，我怎麼聽都只聽到五個活動，當下心想我大概全軍覆沒了吧，於是回家沮喪了兩天，今天還覺得反正都要被當了，乾脆不要去考口說算了。 但是如果我不去考試的話，我的口說伙伴不知道會不會被拖累 (事實上我覺得他作為我的伙伴就是一個準拖累真的好倒楣我對不起他)，所以我還是強打精神出門了。我的口說伙伴是一個看起來超級緊繃的希臘小帥弟，口說對話考試時的某些時刻，我可以發現到他完全是在苦背出那些句子，但是整體來說，他的口語還是比我強很多所以他主導著我們的口試。後來我才知道他的德語程度也很好，所以荷語對他來說算是很容易上手。 口說對談結束後，老師看著我們兩個說：「很好，你們兩個通過了，明天都要來學校註冊新級數課程！」我還在傻眼不敢相信自己不用重修時，希臘小帥弟一樣很緊繃的問老師有沒有兩分鐘的時間，然後就開始諮詢老師有關求職上的荷語需求等等，和他一起離開學校的時侯，我們小聊了一下求職，他提到因為完全不懂法文而面試撞壁的經驗。 上回初級課時的一位土耳其同學程度也很好，期末那天，我還聽到老師跟他說，

上一篇提到了在台灣的容貌焦慮和外貌競爭，雖然在歐洲，這種外貌上的競爭大幅降低，但也不是說這裡完全是個做自己的快樂天堂，大家從來不互相比較同儕壓力零這樣。 在每個不同的生活圈，大家還是有不同的競爭標的。比如之前在法國唸EMBA的時侯，因為同學都是高階經理人或創業家，所以互相比較事業成就是難免的，差別是大家不會因為這些比較而做一些標籤評比總結，像是：「喔某某的職務階級比較低，他在我們班是個次等人」這種心態。 布魯塞爾這裡可能因為是行政機構大本營，滿街充滿了領著高薪又不用繳稅的歐盟和北約官員，大家都這麼有權有錢，於是權勢金錢就沒什麼好比的了，要比較的就是才藝項目，大家好像都會畫點什麼或接觸了什麼藝術或樂器這樣。 波仔常常收到這類型的聚會邀請，某某和幾個朋友舉辦了一個小型藝術展，展示自己的作品；某某的生日派對要求大家帶個什麼樣的藝術作品來和大家說明分享之類。除此之外，聚會的時侯，小從打算去哪裡渡假、平時做什麼運動，大至專精什麼樂器或才藝，都是展示個人水準的項目之一。 於是幾十年沒有碰過文房四寶的我，去年買了整套書法用具過來以備不時之需，有什麼場合只要把長得跟壽司竹片捲一樣的毛筆收納捲拿出來就可以好好的嚇唬阿豆仔。 前幾天我們想為英國朋友辦個小慶生，因為曾經派駐過中國的阿豆仔們都有自己的中文名字，我想說安排一個用書法寫自己名字的文化活動讓她體驗一下好了。 當天她到了我家書房現場，我問她記不記得自己的中文名怎麼寫，不料她完全忘光，我說那妳至少記得姓氏吧，她說喔我記得我姓米，Rice，然後在紙上寫出了一個「小」⋯⋯於是我徹底放棄，決定教她寫個「心」就好。 先讓她拿原子筆在紙上寫個幾次「心」，再用沾水練習紙用毛筆寫個幾次，最後在一般宣紙練習完後就正式上場了，她一看到我從台灣帶來的金箔宣紙就已經讚嘆不已，再一邊說墨水的味道好香，一邊說寫書法真是件療癒的活動。最後她在四張金箔宣紙分別寫下了「心」後，選了兩張讓我裱在西卡紙上後帶回家，這一個慶生回合圓滿結束。 前不久，網路上流行十大無用才藝，我想說這個列表搬過來，這邊的阿豆仔應該搶破了頭都要學個幾項吧。這天這位英國朋友還先上了三小時的氣功課後才出發前往我們家，她和阿波在討論氣功知識時，我整個一問三不知還被嘲笑是假台灣人呢～

荷語課會話時總有一個尷尬時刻，就是報年齡的那個moment。 這裡沒什麼年齡歧視，但是因為數字算是很容易說錯的一個環節，所以娃娃臉的東亞女我本人報年齡時，同學們都會以為自己聽錯或是我講錯而再三確認，今天足足小了我16歲的美國同學還繼續練習了幾句別的主題的對話後，突然再繞回來說：「我以為妳年輕多了。」 然而，我被我的同胞網友們人身攻擊過年齡及容貌。 去年回台灣時就跟妹妹提到，住在歐洲後，讓我的容貌焦慮極速減輕幾近於零。以前在台北沒塗指甲油和睫毛膏就出不了門的我，現在因為每天都要下廚已經素甲很久了，也只有在特別場合才會擦上粉底和睫毛膏，但是平常只塗上防曬補點眉毛的我，在這裡已經算是清潔整齊了，畢竟很多人好像都不太洗澡然後頭髮也沒梳就出門了 有的時候我實在覺得我們的容貌焦慮好嚴重，前幾天看一位女性影評YT講一部女性成長的電影，看到影片中段突然穿插了業配微整手術時我真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回台灣的時侯，到處都是微整或減重總之就是美容類的廣告，每一個角落都在提醒妳要永保青春凍齡凍齡，連臉都沒做過的我有時也是有被洗到一下腦。 視訊電話裡，我跟阿波說我想去打個什麼拉提電波，他以為我在開玩笑，跟他說我想去繡眉，他問我是不是為了錄影上鏡頭好看 。 不是的，在台灣，這些美容活動都是日常生活，跟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去年首次拜訪台灣的奧地利朋友也發現我們的女性容貌市場非常競爭，「好像所有人都要維持在20~40歲之間」，他說。 在吵雜的101地下美食街裡，他一邊稱讚台灣真是個遍地美食的地方，我一邊想起為什麼我背叛了我的台灣胃，離開了我的家鄉。

一個正在落地生根的外配是有很多事要做的，比如學歷認證。 約莫四個多月前，荷語機構準備了一場線上學歷認證說明會，我才知道原來有些國家的碩士是不用寫論文，大學只唸三年之類的，這些學歷有可能不會被比利時承認。我的學歷看起來大致合規可以申請認證，我的輔導員於是說她會把我放在申請者的waiting list。 等了四個月終於有回應了，有一位Suma小姐打電話來說她會處理我的申請，跟我約週二下午一點鐘在荷語機構見面。上荷語課到12:40的我空著肚子從學校疾行到機構，和櫃台小姐說明來意後，她一臉茫然的說Suma今天在家上班，然後趕快撥了電話給Suma，接著Suma打了電話給我。 「喔抱歉，我忘記把我們的會議寫在行事曆上了，所以我現在人在家裡，而且我又住的很遠，所以我們改等一下在線上會議好嗎？」 我有別的選擇嗎，只能說好，掛掉電話後沒兩分鐘她又打來。 「還是說我們約週四？我週四會去辦公室唷～」 (我不要啊我不要再跟妳約了～到底是什麼天份才會不把會議寫在行事曆上啊) 「不要，就等一下線上會議吧」我說。 到家後連線Suma小姐，她再次說明她的失誤。 「我有把會議時間記在妳的檔案上喔，我只是忘記寫在行事曆上了，that’s the reason」 我實在不想再跟她聊她的挌高天份，還that’s the reason咧～於是很快的切入學歷認證的部份，她聽完我說明我的求學史後，請我提供給她——碩士證書、成績單和論文，還有大學證書、成績單，以及高中證書，我清點了一下手邊文件，缺的只有大學的成績單，心中居然有一點慶幸大學是在台灣唸的，申請成績單應該不會太麻煩，至少不用等四個月。 今天早上打了電話回母校，教務處人員如預想般親切的說只要上網申請就可以了，不但可以申請電子檔還能申請英文版的。剛剛我上了學校官網，雖然網頁介面有點爛，但是我只花了10分鐘及台幣50元就完成了，還能在十天內收到檔案。 要是需要跟法國人或Suma小姐申請的話我還不變成化石嗎我。 歐洲真是個耐心修練場，我真的覺得我的耐心進步很多，而且打電話回台的每一次都充滿了福喜感恩喔咪陀佛。 圖為我最喜歡的比利時櫻桃 啤酒，在這裡生活連不喝酒的我都偶而需要來一杯壓壓驚。